第2章 蕭承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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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章 蕭承安
“你是蕭承安？”
孟嫻怔然，竟是這傻小子？
“對！”
蕭承巖見她有反應，大喜應聲：“我是蕭承安！我和兄長外出游歷，被歹人追殺落下山谷，意外中毒，還受了好多傷……”
“懇請醫女為我們醫治一番，蕭家必有重謝！”
孟嫻神色覆雜，難以想象擁有強大能量的靈魂竟是這副樣子，傻了吧唧的。
說實在的，她原本猜測的蕭承安是看起來更成熟，並且實力強大，過了問心問道兩關的哥哥。
她抿了抿唇，含糊道：“放心吧，你的傷和毒都會好的。”
命還在不在先不說，反正是傷和毒是一定會好的。
有她在，蕭承安只能死於轉魂湯。
蕭承巖連聲道謝，嘿嘿的笑著，看起來更加傻的冒泡。
孟嫻上看下看都沒想明白他到底強大在哪裏，難道是樂觀的心理？
蕭承巖心裏放下一塊大石，只覺劫後餘生，欣怡異常，嘴一刻也合不上，嘟嘟囔囔的，竟然還是個話癆。
“哥哥怕我沒過關，神醫谷不救我，才這樣抱著我，讓兩位姑娘見笑了。”
寶慶滿面狐疑，質疑道：“說一聲就是了，我們還能讓人死在自家門口嗎？”
他們不要命，神醫谷還嫌晦氣呢。
蕭承巖傻笑著撓了撓頭，大概是沒想到神醫谷中人這麽隨和，解釋道：“我也不知道哥哥那時候怎麽想的，大概是怕神醫谷規矩嚴苛，不過關不救吧……”
孟嫻隨口道：“放心吧，別人不救，你蕭承安也是要救的。”
蕭承巖哽住，沒什麽欣喜慶幸，反而訕訕地閉了嘴，眼睛心虛的看向被子，心想幸好哥哥提前想到了這，他們一定要小心捂住身份才行。
江湖傳聞神醫谷人行事肆意隨心，若是一個不高興把他們都趕出去可就壞了。
他心裏胡亂的想著，手不自覺的摳著哥哥的手臂，時不時小聲嘀咕兩句，嘆口氣。
半刻鐘之後，蕭承安紅著眼醒來，松開手坐起身，看著被摳的通紅的手背，無言的看著弟弟。
“哥！”
終於解開了束縛，蕭承巖撲騰一個翻身起來，不顧仍滲血的傷口，激動的回身握住哥哥的手臂。
“承……”
幹燥開裂的唇瓣間溢出沙啞的聲音。
“哥！”蕭承巖無情打斷，拼命眨眼道：“我是承安啊哥！”
他緊緊裹著小毯子，露出一張大臉自以為隱秘的做著暗示。
“……”蕭承安默然，不忍直視。
莫說是半臂的距離，蕭承巖的暗示怕是兩裏外都瞧得見。
而且，他是受傷又不是失憶，醒來竟還需要親弟弟對他做自我介紹……
蕭承安心中戚戚，擡手覆上弟弟那雙藏不住事的眼睛，將他的頭扭向床的內側。
而後起身端正的抱拳一禮，對一臉狐疑看著他們的孟嫻和寶慶道：“舍弟天生眼疾，容易抽動，見笑了。”
“我是京城蕭氏蕭承巖，多謝姑娘出手相救，他日必有重謝。”
他順手拿起枕邊的玉佩，上前一步想要遞給孟嫻：“小小信物，姑娘可先收著。”
孟嫻皺著眉，總覺得哪裏不對勁。
寶慶一臉不忍直視的表情，拉著孟嫻向門外走，遮著眼睛回頭朝他們喊：“流氓！光著身子謝誰啊？穿件衣服再和我師姐說話！”
蕭承安後知後覺的發現他起身後幾乎半裸，渾身上下只有一條松松垮垮的褻褲，原本蓋在二人身上的毯子被弟弟緊緊裹著……
他方才就是這樣半裸著說要重謝一個姑娘家……都是弟弟胡來，讓他急著解釋，亂了分寸。
一向作風清正的正派少俠忍不住紅了臉，懊惱不已。
“桌上有傷藥，床頭有衣服，自己收拾一下！”寶慶捂著眼睛，忽然從窗邊冒頭。
蕭承安被嚇了一跳，勉強道：“……多謝。”
＊*
月上柳梢，清影照壁。
藥房中，孟嫻帶著寶慶一起抓藥。
“你覺不覺得他們哪裏不對？”孟嫻問。
方才自稱蕭承安的人面色有異，讓她有些起疑。
“覺得啊！”
寶慶一說這個就來勁，掰著手指細數道：“過關了又折回去，就不能說一聲嗎？還有明明是兄弟，卻擺出了同歸於盡的姿勢。”
“那個弟弟傻了吧唧的，哥哥看起來來一本正經的，卻光著身子和人說話……哪都不對！”
“……”孟嫻不得不承認她說的很有道理，與之相比，因眼疾而面色有異，實在是太過不值一提的事情。
寶慶警惕地回頭看了看門口，蹭到孟嫻身邊小聲道：“師姐，我去查過了，絕影峰十分了不得，是江湖第一門派，我們可別給他們治死了。”
不死是不可能的，必須死一個。
孟嫻沒回應她，尷尬的轉移話題：“你從哪查的？”
“自然是師父的小冊子。”寶慶說：“師祖規定過了問心問道兩關就必須治好，不就是怕實力太強的人治不好會被怪罪嗎？”
“咱們師父更聰明，直接把武林強者編成了冊，來了報家門就給治，省得還要在門口等。這倆人也是實誠，背靠著第一門派硬是一聲沒吱，進來了才說。”
孟嫻無語，說好的問心問道，非心志堅定者不救呢，原來是用來篩選實力的。
“那若是過不了這兩關呢？”孟嫻問道。
寶慶隨意道：“沒什麽重病瞎胡鬧的過不了關自己就走了。真是有重傷重病的，總不能讓人死自家門口。等一會看著進不來，就叫師父師叔帶回來唄。”
“哦……師姐也行。”寶慶楞了一下，繼續道：“師姐也可以帶回來的。”
奇怪，怎麽之前從未找過師姐。
孟嫻擦了擦額頭，沒敢接話。
天道只能安排身份，模糊記憶，卻不能無中生有。
再說下去，她只當了三天大師姐的事恐怕就要露陷了。
她屬實沒想到，問心問道，說的冠冕堂皇，居然這麽隨意。
不過也能理解，神醫谷聲名在外，若是不設個門檻，恐怕隨便什麽人都要來湊熱鬧讓治一治了。
三教九流的病人多了，難免就有鬧事的，這滿谷的醫者，武力都不高，若不是據守天險有那一谷一崖，又設下這樣的規矩，怕是早就被滅門了。
砂鍋裏咕嘟著湯藥，夜已深了。
寶慶年紀小，打著哈欠頭一點一點的，小手杵著圓臉，在臉頰上撐出一塊圓潤的弧度。
孟嫻讓她先回去睡，自己去送藥。
寶慶有些不放心，又實在困得發懵了，叮囑道：“師姐，他們若對你行不軌之事，你就大聲喊出來，不要怕。”
孟嫻忍不住笑出聲，催她去睡了。
凡人對孟婆不軌，比壽星上吊還能找死。況且那二人雖神經兮兮，但也屬正道人士，反而是她想要人家的命。
寶慶走後，孟嫻從袖中取出九冥轉魂鼎，每碗裏加了一點。
與凡間盛傳的孟婆湯會洗去記憶不同，轉魂湯真正的功效是清算因果。
積德行善者喝下，魂靈會更加凝實，作惡多端身負孽債的喝下則會被削薄魂魄，罪大惡極者甚至會直接被湮滅。消除記憶不過是魂魄轉生前的一點附加作用罷了。
若被生者喝下，便會提前清算因果，積德者餘生會更順遂，作惡者則會苦難而終，惡貫滿盈之人甚至會當場橫死。
那兄弟二人俱是正派人士，又年紀尚小，無論有何因果，牽絆都不會很深。不論他們到底誰是蕭承安，另一個人喝下都沒壞處，最終該死的死、該活的活。
屋內，蕭承安兄弟二人已處理好了傷口，換上了神醫谷的天青色的弟子服端坐在桌前。
孟嫻看那自稱蕭承安的少年人模人樣的穿好衣服，傻氣頓時褪去了許多，心中的疑惑也跟著散去了幾分。
只是仍舊留了幾分心，出於冥界中人的直覺，她總覺得哥哥的力量要更加強大一些。
那二人俱是身形挺拔的俊朗模樣，眉目疏朗，一派正道俠士的風度。哥哥輪廓分明冷峻，弟弟則臉頰略鼓，顯出幾分天真。
孟嫻笑瞇瞇的放下手中托盤，和善道：“依我的診斷，二位應當是中了稗芷蛇之毒，內力全失，渾身酸軟，久之骨銷肉糜。”
“這毒十分奇異，所以……我加了些特別的藥引。”
蕭承安視線隨著青衫女子的動作而下，看向她素手所指的那兩碗湯藥，不禁面露沈思之色。
碗中一大半常見的棕褐色藥液，一小點幽紫爍金的奇異湯汁，細看還有些咕嘟冒泡，二者涇渭分明，實在讓人很難相信是同一碗藥。
並且……那紫色的液體給人感覺十分詭異，怎麽看都不像是個好東西。
孟嫻神情有些尷尬。
轉魂湯是她靈力所化，九冥轉魂鼎所出，自有冥界起便有的天生靈物，無論如何也無法和凡俗之物相溶。
外形也……確實奇特了些。
沒辦法，她們冥界都這風格，無論是黑沈沈的冥河，還是艷如血的彼岸花，甚至是她那些奇形怪狀的同僚們，瞧著就不像好東西，讓凡人見之生懼。
別無選擇，孟嫻咬咬牙，鄭重的問道：“蕭承安，你願意喝下這湯嗎？”
蕭承安敏銳的察覺到她話中的漏洞，單單只問“蕭承安”，且是“湯”非“藥”。
當下心裏一沈，這紫色的湯汁必有異樣，並且只針對他而來。
“我……”
“我願意！”
蕭承巖見哥哥開口，大驚失色，生怕哥哥露陷，去應那句蕭承安。
兄弟合起夥來騙人，被發現了只怕要被趕出去，到時候可就兩屍兩命了。
於是，蕭承巖趕緊應聲，端起藥碗噸噸噸一飲而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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蕭承巖見她有反應，大喜應聲：“我是蕭承安！我和兄長外出游歷，被歹人追殺落下山谷，意外中毒，還受了好多傷……”
“懇請醫女為我們醫治一番，蕭家必有重謝！”
孟嫻神色覆雜，難以想象擁有強大能量的靈魂竟是這副樣子，傻了吧唧的。
說實在的，她原本猜測的蕭承安是看起來更成熟，並且實力強大，過了問心問道兩關的哥哥。
她抿了抿唇，含糊道：“放心吧，你的傷和毒都會好的。”
命還在不在先不說，反正是傷和毒是一定會好的。
有她在，蕭承安只能死於轉魂湯。
蕭承巖連聲道謝，嘿嘿的笑著，看起來更加傻的冒泡。
孟嫻上看下看都沒想明白他到底強大在哪裏，難道是樂觀的心理？
蕭承巖心裏放下一塊大石，只覺劫後餘生，欣怡異常，嘴一刻也合不上，嘟嘟囔囔的，竟然還是個話癆。
“哥哥怕我沒過關，神醫谷不救我，才這樣抱著我，讓兩位姑娘見笑了。”
寶慶滿面狐疑，質疑道：“說一聲就是了，我們還能讓人死在自家門口嗎？”
他們不要命，神醫谷還嫌晦氣呢。
蕭承巖傻笑著撓了撓頭，大概是沒想到神醫谷中人這麽隨和，解釋道：“我也不知道哥哥那時候怎麽想的，大概是怕神醫谷規矩嚴苛，不過關不救吧……”
孟嫻隨口道：“放心吧，別人不救，你蕭承安也是要救的。”
蕭承巖哽住，沒什麽欣喜慶幸，反而訕訕地閉了嘴，眼睛心虛的看向被子，心想幸好哥哥提前想到了這，他們一定要小心捂住身份才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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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心裏胡亂的想著，手不自覺的摳著哥哥的手臂，時不時小聲嘀咕兩句，嘆口氣。
半刻鐘之後，蕭承安紅著眼醒來，松開手坐起身，看著被摳的通紅的手背，無言的看著弟弟。
“哥！”
終於解開了束縛，蕭承巖撲騰一個翻身起來，不顧仍滲血的傷口，激動的回身握住哥哥的手臂。
“承……”
幹燥開裂的唇瓣間溢出沙啞的聲音。
“哥！”蕭承巖無情打斷，拼命眨眼道：“我是承安啊哥！”
他緊緊裹著小毯子，露出一張大臉自以為隱秘的做著暗示。
“……”蕭承安默然，不忍直視。
莫說是半臂的距離，蕭承巖的暗示怕是兩裏外都瞧得見。
而且，他是受傷又不是失憶，醒來竟還需要親弟弟對他做自我介紹……
蕭承安心中戚戚，擡手覆上弟弟那雙藏不住事的眼睛，將他的頭扭向床的內側。
而後起身端正的抱拳一禮，對一臉狐疑看著他們的孟嫻和寶慶道：“舍弟天生眼疾，容易抽動，見笑了。”
“我是京城蕭氏蕭承巖，多謝姑娘出手相救，他日必有重謝。”
他順手拿起枕邊的玉佩，上前一步想要遞給孟嫻：“小小信物，姑娘可先收著。”
孟嫻皺著眉，總覺得哪裏不對勁。
寶慶一臉不忍直視的表情，拉著孟嫻向門外走，遮著眼睛回頭朝他們喊：“流氓！光著身子謝誰啊？穿件衣服再和我師姐說話！”
蕭承安後知後覺的發現他起身後幾乎半裸，渾身上下只有一條松松垮垮的褻褲，原本蓋在二人身上的毯子被弟弟緊緊裹著……
他方才就是這樣半裸著說要重謝一個姑娘家……都是弟弟胡來，讓他急著解釋，亂了分寸。
一向作風清正的正派少俠忍不住紅了臉，懊惱不已。
“桌上有傷藥，床頭有衣服，自己收拾一下！”寶慶捂著眼睛，忽然從窗邊冒頭。
蕭承安被嚇了一跳，勉強道：“……多謝。”
＊*
月上柳梢，清影照壁。
藥房中，孟嫻帶著寶慶一起抓藥。
“你覺不覺得他們哪裏不對？”孟嫻問。
方才自稱蕭承安的人面色有異，讓她有些起疑。
“覺得啊！”
寶慶一說這個就來勁，掰著手指細數道：“過關了又折回去，就不能說一聲嗎？還有明明是兄弟，卻擺出了同歸於盡的姿勢。”
“那個弟弟傻了吧唧的，哥哥看起來來一本正經的，卻光著身子和人說話……哪都不對！”
“……”孟嫻不得不承認她說的很有道理，與之相比，因眼疾而面色有異，實在是太過不值一提的事情。
寶慶警惕地回頭看了看門口，蹭到孟嫻身邊小聲道：“師姐，我去查過了，絕影峰十分了不得，是江湖第一門派，我們可別給他們治死了。”
不死是不可能的，必須死一個。
孟嫻沒回應她，尷尬的轉移話題：“你從哪查的？”
“自然是師父的小冊子。”寶慶說：“師祖規定過了問心問道兩關就必須治好，不就是怕實力太強的人治不好會被怪罪嗎？”
“咱們師父更聰明，直接把武林強者編成了冊，來了報家門就給治，省得還要在門口等。這倆人也是實誠，背靠著第一門派硬是一聲沒吱，進來了才說。”
孟嫻無語，說好的問心問道，非心志堅定者不救呢，原來是用來篩選實力的。
“那若是過不了這兩關呢？”孟嫻問道。
寶慶隨意道：“沒什麽重病瞎胡鬧的過不了關自己就走了。真是有重傷重病的，總不能讓人死自家門口。等一會看著進不來，就叫師父師叔帶回來唄。”
“哦……師姐也行。”寶慶楞了一下，繼續道：“師姐也可以帶回來的。”
奇怪，怎麽之前從未找過師姐。
孟嫻擦了擦額頭，沒敢接話。
天道只能安排身份，模糊記憶，卻不能無中生有。
再說下去，她只當了三天大師姐的事恐怕就要露陷了。
她屬實沒想到，問心問道，說的冠冕堂皇，居然這麽隨意。
不過也能理解，神醫谷聲名在外，若是不設個門檻，恐怕隨便什麽人都要來湊熱鬧讓治一治了。
三教九流的病人多了，難免就有鬧事的，這滿谷的醫者，武力都不高，若不是據守天險有那一谷一崖，又設下這樣的規矩，怕是早就被滅門了。
砂鍋裏咕嘟著湯藥，夜已深了。
寶慶年紀小，打著哈欠頭一點一點的，小手杵著圓臉，在臉頰上撐出一塊圓潤的弧度。
孟嫻讓她先回去睡，自己去送藥。
寶慶有些不放心，又實在困得發懵了，叮囑道：“師姐，他們若對你行不軌之事，你就大聲喊出來，不要怕。”
孟嫻忍不住笑出聲，催她去睡了。
凡人對孟婆不軌，比壽星上吊還能找死。況且那二人雖神經兮兮，但也屬正道人士，反而是她想要人家的命。
寶慶走後，孟嫻從袖中取出九冥轉魂鼎，每碗裏加了一點。
與凡間盛傳的孟婆湯會洗去記憶不同，轉魂湯真正的功效是清算因果。
積德行善者喝下，魂靈會更加凝實，作惡多端身負孽債的喝下則會被削薄魂魄，罪大惡極者甚至會直接被湮滅。消除記憶不過是魂魄轉生前的一點附加作用罷了。
若被生者喝下，便會提前清算因果，積德者餘生會更順遂，作惡者則會苦難而終，惡貫滿盈之人甚至會當場橫死。
那兄弟二人俱是正派人士，又年紀尚小，無論有何因果，牽絆都不會很深。不論他們到底誰是蕭承安，另一個人喝下都沒壞處，最終該死的死、該活的活。
屋內，蕭承安兄弟二人已處理好了傷口，換上了神醫谷的天青色的弟子服端坐在桌前。
孟嫻看那自稱蕭承安的少年人模人樣的穿好衣服，傻氣頓時褪去了許多，心中的疑惑也跟著散去了幾分。
只是仍舊留了幾分心，出於冥界中人的直覺，她總覺得哥哥的力量要更加強大一些。
那二人俱是身形挺拔的俊朗模樣，眉目疏朗，一派正道俠士的風度。哥哥輪廓分明冷峻，弟弟則臉頰略鼓，顯出幾分天真。
孟嫻笑瞇瞇的放下手中托盤，和善道：“依我的診斷，二位應當是中了稗芷蛇之毒，內力全失，渾身酸軟，久之骨銷肉糜。”
“這毒十分奇異，所以……我加了些特別的藥引。”
蕭承安視線隨著青衫女子的動作而下，看向她素手所指的那兩碗湯藥，不禁面露沈思之色。
碗中一大半常見的棕褐色藥液，一小點幽紫爍金的奇異湯汁，細看還有些咕嘟冒泡，二者涇渭分明，實在讓人很難相信是同一碗藥。
並且……那紫色的液體給人感覺十分詭異，怎麽看都不像是個好東西。
孟嫻神情有些尷尬。
轉魂湯是她靈力所化，九冥轉魂鼎所出，自有冥界起便有的天生靈物，無論如何也無法和凡俗之物相溶。
外形也……確實奇特了些。
沒辦法，她們冥界都這風格，無論是黑沈沈的冥河，還是艷如血的彼岸花，甚至是她那些奇形怪狀的同僚們，瞧著就不像好東西，讓凡人見之生懼。
別無選擇，孟嫻咬咬牙，鄭重的問道：“蕭承安，你願意喝下這湯嗎？”
蕭承安敏銳的察覺到她話中的漏洞，單單只問“蕭承安”，且是“湯”非“藥”。
當下心裏一沈，這紫色的湯汁必有異樣，並且只針對他而來。
“我……”
“我願意！”
蕭承巖見哥哥開口，大驚失色，生怕哥哥露陷，去應那句蕭承安。
兄弟合起夥來騙人，被發現了只怕要被趕出去，到時候可就兩屍兩命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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